※交往後+結婚後;內含R18描寫
昏暗的中庭裡,芥川悄聲如影子移動。即便月光透過雲層,將清淨的牛奶白披下,他的表情依舊黯淡,連該反射點光的眼眸也隱形,甚至是被他沉默撥開的草叢樹枝,相較起來都更帶點朦朧亮色。
芥川正試圖往司書室的方向前進。
在這無人的中庭裡,他已經待上了至少三個小時。在那之前,還有幾位老師不嫌疲乏地待在夕陽照射下,就為聊些對彼此而言盡興的:比如要怎麼對其他人惡作劇啦,今天的晚餐不知道會是什麼啦,接下來可以寫怎樣的作品啦,等等。當中,也有幾位因為察覺芥川的異樣停下腳步,走到他身前,詢問還好嗎?畢竟是在潛書* 中受了傷,需不需要把他再帶去補修室* 休息休息?但是,無論是面對誰,芥川卻依舊不改那副沒有溫度的微笑,說是希望在這裡讀完手中的書,不用擔心。
*1 指進入書中,討伐想毀壞文學的侵蝕者。
*2 文豪於潛書中受到物理精神傷害後,圖書館提供他們治療及休息的地方。
「……好吧。不過,芥川さん還是要記得休息喔?」
於是,幾人的對話只好這麼休止,也只好、期望明天的他能振作一些。
踏上能進入司書室休息室的陽台,芥川慣性從兜裡拿出菸,點了火。隨吸氣向下蓋去的眼瞼,順呼氣緩慢舒張上滑,接著,便是一陣倏然湧上的恍惚感,以及旋即變得清晰的思緒。他正在思考,是不是該這樣繼續在外頭當個癮君子,等司書室內開始有動靜,再偷跑進休息室,這回換當被子裡的妖怪。
就不巧,休息室內的人反倒先發現了芥川。著一身大過自己身體幾分的襯衫,對方小力打開陽台門,眨著因睡意濕潤的眼抬頭:
「龍?……你不睡覺嗎?」
「亜夕。」
不過,這次芥川倒沒擺出同早些時候,那不冷不熱的笑。
「妳還沒睡啊……已經過十二點了喔。」
呼的一聲,煙霧再度向天上蔓延。芥川慢慢伸出手,像是要捉起同吐出的煙融入空氣中,從自己嘴裡逃跑的氧氣。
「嗯,有點睡不著。龍呢?還不想睡嗎?」
發現對方手裡的菸,亜夕低下眼頓了頓,任風吹動的頭髮搔癢、遮擋自己的表情。嘗試摸索煙的芥川讓人回憶起他作品中,企圖抓緊蜘蛛之絲的那位大盜──是她忍住沒說出口的話。
「不然,我也可以先到司書室裡。畢竟我也睡不太著嘛。」
忍不住因自己的想像而感覺對不起芥川,亜夕將跑到眼前的髮絲整理至耳後,臉上則端出了不甜不苦的微笑。
只可惜,對此芥川並無特別答覆。相反地,他僅比如完全沒聽到亜夕的話似,眨著眼,吸著菸,一步步把自己更加牢固地,黏著到由白煙所構成的網子上。
見狀,亜夕是不禁向芥川伸出手──直到快碰上對方的影子。
眼神遲疑的她正在猶豫:於這種時候冒然安慰,真的是正確的嗎?分明在過分耀眼的月光下,芥川的臉色是那麼樣地灰暗。垂下的眸子中,平時舒適透明的湖水甚至消失了蹤跡,成為帶有刮傷痕跡的反射鏡。但是,咬住下唇,亜夕怎麼樣還是選擇了前進。畢竟,最少最少,她還是想和芥川表示,自己還會在這裡,一直愛他。
「龍,我怎樣都不會討厭你的喔。就和很久以前說過的一樣,無論你選擇走上怎樣的路,我都不會阻止你……應該說,無論未來的你是怎麼樣的,我都相信我能愛上你,這個在我眼前的你。」
帶上既甜又苦的笑,亜夕將兩手好好碰在了芥川的手腕上。透過接觸,幾點溫度於是慢慢顯著起來,化開冰冷的煙網,融入芥川眼底。不過,就不知是否確實因為給熱意感染,或實際藏有其餘想法了,瞇起眼的芥川,竟是如此順手地將女孩的下巴抬起,爾後更熄去菸,望對方的唇這麼吻上。
菸的味道夾雜,在彼此的齒舌唾液間。除去香菸的苦,唾液的稠,猛然湧上,還有種莫名的甜。儘管那味道來源不明,仍成功催促了芥川,讓他加重力道,將亜夕往陽台門內一壓,進入外頭人不好細看的室內。當然,於推移對方同時,他嘴上的動作也不曾停過,甚至是嫌現在這還不夠黏膩,用手指輕夾上對方的耳垂,引發搔癢感,就為讓亜夕不好閉上嘴,躲避由自己產出的任何一絲愛意。
唯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芥川閒著的手即便是把陽台門關上了,卻遲遲沒將該連帶拉起的窗簾帶上。不如說,他反倒是刻意留了個開口,一個至少能讓一個人瞥見些什麼的開口。
「龍……窗簾、為什麼?」
好不容易從黏著的吻裡喘過氣,亜夕困惑又無力地伸出手,試圖要把兩人的親密舉動好好遮掩。怎知道,芥川會忽地將她的手拉遠,朝她露出一臉壞笑。
「不知道這個時間,還會不會有人在外面?」
呆愣一下,才從那笑裡釐清他的意圖,亜夕瞬時滿臉通紅,同時盡力從芥川懷中掙脫。她嘗試挪去對方抓在耳上的手,嘗試小力推開對方分秒逼近自己的胸膛,嘗試把臉轉向他處,不給芥川延長親吻。可到頭來,芥川的一個摟腰,一個深吻,及一個對視就順利將她擊沉,朝柔軟的床鋪上倒去。
「亜夕不是說了嗎?不論我是怎樣的,都相信能愛上我。所以,我現在也要把我的愛都給妳。」
──這、什麼,根本不合邏輯啦!
分明就不住在心裡害羞大喊,控訴對方的使壞,指出現況根本和方才自己吐露的心聲一點關聯性也沒有,現實中,亜夕卻仍緩下抵抗,隨芥川一步步解開襯衫扣子,任他撫摸、舔舐、吸吮,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透過內衣,接續被刺激私密部,給芥川發現己身愛慾已經形成濃稠濕潤的液體剎那,亜夕同樣也沒有抗拒。她僅一邊輕咬住下唇,一邊維持張腿的姿勢──在她逐漸濡濕的眼神中,對芥川作壞的容許淺淺折射出來。
「原來已經這麼濕了嗎……亜夕果然是很敏感的孩子呢。」
滿意於亜夕接納自己的模樣,芥川將身子挪往她身下,褪去對方沾染甜膩體液的內衣,後則往無意識流淌出更多蜜液的地方一口一口吻去。
他能感覺到亜夕因不習慣這類對待稍微顫動的腰肢,快要合起的大腿,甚至小力縮緊的穴口,但再怎麼著,芥川依舊是沒有停下手。在他隨親吻舔拭動作,將手指探入亜夕體內時,自然也就更無一絲猶豫。不如說,於芥川而言,既然能這麼欺負亜夕,那根本就已不容任何暗藏在內心的陰暗阻擋。更別提,去愛戴,去作壞,去示愛,皆已是受到亜夕肯定的了。至少現在的他,是不會再由什麼負面思想質疑敞開心胸呵護自己的亜夕。
「亜夕……」
從潮濕的愛意裡緩過呼吸,芥川細細抬頭往身前盯去。
經歷肌理柔順,看上去反射一片美好光澤的腹部肌肉;摩娑隨呼吸輕微隆起又呼地降下,摸上去飽含柔軟度的乳房;挪開擋在嘴巴附近,對方用以壓抑喘息聲,不知何時留下濕軟齒痕的手掌;亜夕茫然水潤的眸,這才終於給芥川收進眼底。
他本來以為,那該要比喻成某種遠古蠱惑才恰當,或是由神烙下,以愛為基底驅使戀人期許合一,身為人的古老本能。但再仔細一瞧亜夕那眉呈八字,一副迫不及待、又類似小孩願望般純真且彆扭的嬌嗔模樣,芥川便索性拋下了關於性愛的各式解讀,僅僅往對方身上覆蓋過去。
「歩,也可以幫我嗎?」
炙熱的,濕黏的,硬挺的──他曾以其為恥的──在此刻,倒真變得純樸了:他想要體會,亜夕體外、體內、甚至心底的各個角落。
於是,兩人如此轉換了姿勢。張開腿,任衣裳將那地方的模樣襯出,芥川甚至是瞇眼、抿起嘴露出了微笑。不得不說,他實在是過於喜歡看亜夕渴望自己的模樣。
另一方面,見到那微笑的亜夕想當然就不服氣。即便她依舊是誠實地讓手依偎到芥川挺立的陽物邊,柔柔愛撫、上下套弄,接著用嘴去舔拭、吸吮、包覆,連芥川的陰囊也不放過,她漂亮的眉卻依舊垂墜下不少不滿。
「──還不行喔?歩。還要再一下才可以進去。」
被芥川一面喘息,一面帶從容壞笑摸上自己頭髮時,是對亜夕而言尤其難耐的。腹部接近子宮頸處簡直就像要灼燒起來,渴求著芥川的碰撞,陰道那則積累了好多愛欲,就為能放肆嚥下芥川稍嫌大的性器,而被慾給纏住的腰肢,不知何時早就憋不住擺動……擺明就有了以上感官刺激,究竟誰還能怪她怎麼在這種時候,用空出的手探上自己的下腹及陰蒂?
「這麼想要嗎?」
無奈,芥川並沒有輕易填滿她。與其相反,他只是稍微加重手部力氣,使亜夕的嘴更進一步含下他的性器。
「想要的話,就要好好說出來哦?或是,歩現在還是只想讓我舒服、開心?」
一邊因為亜夕嘴的溫度及濕度喘息,芥川一邊揚起惡作劇用意更深的笑。
聞言,亜夕第一時間是不太能理解。不如說,被對方如此壓制,倒是讓她的意識暫且停在了表面刺激上,指尖不斷蹂躪搓弄下腹處及已然敏感的突起,同時持續深入品嘗芥川的味道。是一直到芥川笑得無奈,鬆開手,將亜夕的臉托起,她才回神,一臉彆扭。
「龍是什麼意思嘛,想、想讓你舒服還不行了嗎?」
「……我也想讓歩舒服啊。但是,妳實在是太少說出自己的慾望了──我想要好好聽妳喜歡怎麼做,可以嗎?」
用手勾勒亜夕的顴骨至下顎,芥川的笑裡不知何時多了幾絲的溫柔。他知道,不只亜夕,連自己也是不擅長說出什麼的人。尤其關於一些心裡話時,喉嚨總會乾得感覺要出血,好像再動口,龜裂就會沿聲帶、喉嚨,撕裂至頭骨,連胸骨也將要破碎。
不過,在她面前,他依舊是不希望過度保留、或過度被保留。當然,關於自己生前的事,他想亜夕大概是會永遠記得了吧。仔細想想,方才亜夕再度表白前,她的臉也簡直是雕像,只反射了月亮的白,徹底忘記皮膚底下實際上還有血液流動。但是……如若她願意,芥川仍然是希望彼此都能盡力掙扎,用雙氧水細細清理那長期以來留在嘴裡心裡的傷疤。不只有自己。
「……你、你確定嗎?」
幸虧,最後亜夕確實是噘起嘴這麼回答了。容易害羞的她,此刻將一邊的頭髮抓到臉前,試圖遮擋那已非純白,貨真價實的肉色肌膚。
「嗯,我想知道妳想要的。無論是希望稍微溫柔一點,或是更激烈一點的……」
終究是憋不下,芥川話說到一半便稍微歪嘴,把手挪到了亜夕腿間那隨對話取得一點平靜的濕黏地方,復而撫摸、插入,撥弄。
「全都說給我聽吧。」
享受亜夕被忽然攻陷後,禁不住朝自己肩上啃下的模樣,他更進一步,專注讓手指往深處遊走,愛撫那些普遍時候不好用陰莖搗玩的細小敏感點。原先纏在指腹的濕,也如此蔓延到手掌心,積累出一窪蜜水。
「……嗚嗯,我想要、想要龍的進來了。」
「怎麼進去?」
「──嗯嗯,龍!」
「啊,還不行高潮喔?」
明明就已經鄰近高潮,明明就已經試圖坦承慾望,明明就已經以為這種惡趣味玩弄應該要到一個段落,在亜夕顫抖得明顯時,芥川卻是硬生生抽出手指,牽了黏膩的絲。
「歩不好好說出來的話,我是不會讓妳去的喔。」
芥川後來的言詞與動作,也無不直逼亜夕的臉、耳根、後頸加倍脹紅燥熱。一直一直往最能讓腦袋震盪的位置戳去,一直一直加重深入拔出的力道與速度,一直一直在高峰即將到來時,把所有刺激停下。當中最顯可恨的是,亜夕根本無力逃出這種無限度循環的快感。不單因為身子軟了,也因為芥川坐在她身後,用腳壓制住她的腳,讓她不好就這麼脫離。
「直接進來……我、我想要龍直接進來,從背後進來。不用管我受不受得了,我想要龍進來,一直做到我失去意識也沒關係。」
被玩弄得鄰近失神狀態,連續承受超過三次要高潮又無法高潮的壓迫,亜夕嘴邊流出一絲口水,一面渾身顫抖,一面將心底話脫口說出。
就無奈,被激起神經,將性器依原姿勢直插進她穴道的芥川,並沒有順亜夕的意擺腰抽動。龜頭頂端是成功與亜夕體內最深處親吻而去,穴內的肉也如回應似,全揪緊神經,就怕痛失獲得快感的機會。問題是,所有動作就只到這裡。芥川甚至連個親吻也不給她。
「為什麼?為什麼、不動?我明明就說想要了。」
實在不好接續忍耐,亜夕邊咬牙邊轉過頭,以最輕的聲音抱怨。
她渴望、垂涎於來自芥川的任何一點動靜。即便是一個拔出也好,光憑那樣,亜夕就能從重疊累計的快感中被釋放,甚至往後重新疊加的碰撞都能因此更加舒爽;每次動作都會把眼前的暗全打亮、再壓暗、再打亮。可最終,只等到對方一聲淺笑的亜夕,除自己動腰以外也已是別無他法。
將頭轉回正前方,她憋起嘴,兩手拉緊芥川環繞自己腰部的雙臂,小心翼翼拉起腰,讓陰莖一秒一秒透露於空氣中。穴道內每一條肌肉神經,才意識到怎麼要與好不容易攀附上的硬挺分離,就收得更緊,促使芥川燒熱的吐息透過層層髮絲,打在亜夕的後頸上。
不過──這怎麼夠。
品嘗到吞吐的快感,亜夕完全忘懷原本緊嚼在嘴裡的自尊、羞恥,上下上下盡力活動起來。如小力擊掌般的肉體碰撞聲,在她腦裡逐漸轉換刻印成象徵愛意、不甘被打上休止符的鳴響。
「──這樣還不夠吧。」
而就在這時,已然無法攔住欲求的芥川也終是答腔上了這原顯得有些不足的單人秀,以雙手雙腳緊纏住亜夕的身,硬狠狠地撞擊進,再抽動出。
次次碰撞下,連聲舒服、喜歡、再更激烈一點都組織不成,亜夕逐步放縱了平時總習慣壓抑下喘息的自我,斷斷續續發出如麥芽糖一樣,能勾出黏膩牙癢感的嬌喘。同樣忘懷理智,芥川則張口大力咬上對方附著一層薄汗的背,任零星的血腥味刺激雙方,更加使勁地抽插直至實在忍不住,在亜夕體內射出一絲一線濁白。
粗喘著氣,細嘆著音,在過度猛烈的高潮後,芥川與亜夕各帶茫然,望向彼此的表情,享受最後僅存的一點微小顫動。
「……龍、我愛你。」
──但,單一次又如何能滿足呢?
「我也愛妳,歩。」
應聲說完,眼裡翻騰情慾的芥川於是再度抓緊亜夕的腰,大幅度碰撞起來。
到了已不明瞭究竟是女孩的呻吟或兩人身體的相擊聲哪方更大時,他又把手壓到亜夕的下腹上壓按,不時更摸上挺出的陰蒂,就為耽溺這場歡愉的性愛。
一場既如亜夕所願,也如芥川所望,即使一方失去意識,也將持續進行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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