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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々

※交往+結婚後


  包廂裡,隨如淺海一般沾染上腳尖的音樂刷來耳畔,芥川微瞇起眼,將身體重量全交付給背後軟呼的椅子,仔細瞧向隨音樂閉目,只單純享受歌唱的亜夕。


  他實在很喜歡她這樣的表情。看在他眼裡,這種時候的亜夕總像是僅徜徉於音樂之中,耐心溫柔地將一字一句灌溉滿情意,再重新舖陳出。甚至所有世間的一切,都能為此漆上更加燦爛的色彩;連該在夏日燥熱的柏油路,也覆蓋上一層柔和,不再那麼令人感到厭煩。


  ──不過,這首歌是……


  聞見耳熟的詞曲便稍微偏過頭,看向映照了歌詞與歌名的螢幕,芥川的意識霎時間徘徊到好一陣子前,和亜夕一起去看演唱會的那一天晚上。



  「一點點,失去你的臉。是因為,想成為誰,都不像誰……」


  芥川深刻記得那天演唱會結束後,亜夕最常不自覺哼唱的這首歌。


  他相當明白,那並非基於演唱會結束,心懷某種惋惜因而吐露出的什麼。相對起來,那更像是亜夕面對過往的自己無數次又無數次的重新定義。


  時至今日,針對她的初戀,芥川算是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認識:他知道,亜夕當時非常喜歡那個人,總為那個人不住心情大幅起落不定。他知道,亜夕在對那個人告白之後,不被對方接受,反倒被冷落的經歷。他知道,亜夕在那之後還是深深喜歡著那個人,不嫌煩地在心底次次追尋她的身影,即便早已經過六年。


  儘管亜夕總是用更平靜、甚至能被稱作冷酷的模樣訴說,說她曾經喜歡過對方笑得瞇起來的眼眸,那副稍微桀傲不遜,不愛在導師面前露出半點脆弱的個性,在每次吐露中,芥川依舊是能從她眼裡找到疤痕或瘀血。


  「畢竟,再怎麼樣還是喜歡了整整六年,直到現在也難以完全忘懷的人。」


  最終,她總是會無奈地笑著,一邊輕輕抱上不經意顯露出心疼情緒的芥川,一邊用最細小的聲音在他耳邊吐露安慰的話。


  「龍,我知道我之前跟你約定過,會把這一切都說出來……但是,就算你聽不下去也沒關係的。我有龍在身邊,知道你願意陪伴我,那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他們彼此也都知道,比起妒忌或怨恨,芥川更常反倒是會感到不甘:為什麼,就不能再早一點察覺到這一切呢?


  尤其當芥川回想起亜夕第一次向自己坦承有關那個人的時候的事,這種想法就會更加強烈一些。


  不,應該說,芥川依舊還嚐得到那淌在文字與文字之間,溫熱又腥紅的血。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因為以前被喜歡的人說過噁心,自己也覺得她沒說錯,才會這麼做的……畢竟,我確實很噁心。」


  雖說芥川也明白,甚至是相當厭惡當時如此形容自身的亜夕──實際上他至今能稱得上是討厭亜夕的一點就在這裡──當時的他終歸是沒有任這種負面感染、覆蓋在他對她的感情之上。誰叫比起讓亜夕作為過客,芥川更希望亜夕能繼續待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臉頰上便不住泛起一抹暈紅,芥川緊閉雙眸,又在一次睜開,隨後望向了此刻唱起歡快歌曲的亜夕。


  「連れて行ってあげるから 憂、燦々  

   離さないでいてくれるなら 何でも叶えてあげるから。」

  (會帶你一起遠走高飛的,連滿滿憂鬱都越顯燦爛

   若是你也能一直在我身邊,什麼也會幫你實現的。)


  那是她近期以來最喜歡掛在嘴邊哼唱的歌曲。


  雖說實際上,根據亜夕的說法,這仍算不上是多開朗的歌,因為是接近無限度地為對方付出,沒有多少「我想要」的情緒存在,到頭來她還是會一邊笑起一邊眼帶笑意地對芥川傾訴:


  「不過……再怎麼樣,我或許都喜歡讓龍更加幸福,就算被人認為是過度付出也好。」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然走到亜夕身側的芥川從她的腿邊一路將手探到腰際,緊緊環抱起來。因為方才的律動依舊暖呼呼的身體碰上去相當舒適,彷彿等身大小的暖暖包,使芥川不住依著情愫把臉蹭往亜夕的頸窩中。


  「龍?」


  「我們接下來也要在一起……可以嗎?」


  在此刻,什麼都顯得過度閃爍,讓人害怕這一切是不是終有一天會悄然消逝。於是他伸長了手,僅為好好抓緊,不讓她再露出那樣的表情,不讓自己在她面前顯得過度無助──只為,讓彼此都能讓對方更加幸福。


  「……?當然呀,我最愛的丈夫?怎麼了,忽然這麼想撒嬌嗎?」


  唯一麻煩的就是,亜夕那不定時的頓感及不知從何時開始向自己展露的惡趣味罷了。


  「對啊,誰叫我最愛的妻子竟然把我冷落在一邊呢。」


  為此鬧起彆扭,芥川刻意直直撞上亜夕的鼻子,獻上了帶點疼痛感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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