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亜夕──亜夕?」
被燦爛的橘紅及那她所熟悉且喜愛的嗓音包圍,裹在薄被子內的亜夕邊悶哼邊緩慢睜開眼,看向了眼前此時模糊的身影。
「芥川、老師?」
不過,或許是因為她的意識仍過於不清,比起普遍時候對戀人的愛稱,亜夕反倒是用夢中、那她追尋整整六七年的名字稱起對方。
誰也沒想到,這一時之間恍神的呼叫,卻會使得原本就積在她眼眶邊的淚水忽地滑下,例如羽毛般柔順。
「……亜夕,妳是又做惡夢了嗎?」
見狀,芥川先是輕蹙起眉,繼而伸出手,摩娑過了亜夕的臉頰。
即便他知道對亜夕來說,惡夢什麼的簡直是家常便飯,發現她愈加痛苦的神色抑或是依秒漸積在她眼邊的淚水時,芥川仍會忍不住將亜夕叫醒,好讓她不再於半夜時分踩著幾乎無聲的腳步,緩慢離開司書室內、此刻已被兩人當成彼此臥室的休息室。
「?嗯──應該也不是那樣。」
粗糙的感觸撫過眼側,亜夕一邊感到搔癢,一邊則爬坐起身,試圖越過淚水帶來的迷濛,看清楚芥川的臉。
此刻在她心底,剛才那方映照永恆盛夏的夢境已然模糊了顏色,只剩一抹不知該怎麼明說的心情逐漸隨視野清晰擴散開來。
於是,連句話也沒說,她僅僅是將臂膀繞在芥川肩上,依稀品嘗起對方的體溫。
「妳果然還是做惡夢了吧?真的沒事嗎?」
任由亜夕磨蹭幾下自己的頸窩,芥川慢速提起身子坐到白皙的床上、亜夕的身旁,只為更容易看清對方的眼色。
只是,在他真的看仔細什麼前,亜夕的唇倒先軟呼呼地貼了上來。相較平時有些甜味的嘴,這時偏向無味、甚至有些乾澀的觸感讓他有些忍不住想要復加吻個幾口,好讓對方沾染上一點自己的濕潤。
可惜,在單單一個吻後,亜夕就拉開了距離,而後則又讓雙方的額頭輕輕碰上。
「──我真的沒事。我只是,很高興自己能像這樣待在龍身邊而已。」
淺淺一笑映照在逐漸灰藍的光影中,突然變得有點迷幻,彷彿將要抓不著的夕色。
但畢竟那互相映照在對方眼裡的一淺藍一深藍早越過年月,相交織於一塊;即便朦朧了幾分,也絲毫不再使雙方畏懼。因此,兩人反倒是在相視而笑後一同走出寢室,開始一番那稍顯胡鬧的日常笑語:
「寬說今天會準備上好的照燒鰤魚給我們吃喔,好期待啊。」
「欸?上禮拜龍不已經連續吃了三天嗎……你還真的很喜歡吃鰤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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